Jater 和 胖花瓜


蘇花的起點自崇德岩壁下的階地往北伸入,穿過崇德隧道,海岸隨浪逐勢收攏,與上方山壁合成一體,峰頂直落入海,彷彿巨人直接將山切下一刀。岩壁的視角仰望的時候,依循一條直往天際的路,可到達最高的天,那兒白雲悠然,藍天覆蓋,常想著上頭的風雲光影,想著刺眼的岩面與幾乎黑暗的縫隙,想有一隻鷹翱過,想風在耳邊疾流。視角是俯望的時候,下方海浪拍岸,世界由漏斗的另一端發散,倏忽的大倏忽的廣;你曾化身一座山岩,你已經沒了形體,此時此刻你要無語無言,你隨風消逝也乘風歸來,你空曠得像一顆石頭,沒有語言的地域,沒有情愛的地域,沒有淚也沒有笑的地域;你就是鷹就是壁。山海交接的地方終將在生命中留下短暫的註腳,在那年盛夏,朋友們都回來了,父母的淚,家人的笑靨,像夜裡一盞燈點燃於海中央,讓人毫無理由地趕赴,讓人安穩讓人希望,此時你說浪面的顛簸哪抵得住一盞溫潤的光。當我們離開,我們已經不寂寞,那光束指向來日的道路,將你的瞳孔中裝滿光子,帶領離去也引你歸來。岩壁自此一路往北綿延,經過和仁、和中,一直到和平收尾;一路激浪拍岸,崖壁險峻,即所謂的清水斷崖。一腳踩上岩壁最高處,遠望,不見漫煙壯闊的斷崖,只剩大山的肅穆與太平洋的悠遠蒼茫。啊!才發現,「漄」這個字,堆疊的岩壁頂著山峰傍著水域。原來漄,指的就是清水斷崖。

原稿 2016,05,10 和仁
2016,10,25 波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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