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見威尼斯
我的東西又被偷了。
是我最喜歡的竹子錢包,為什麼小偷都偷我最喜歡的東西,也後悔自己那麼不小心.....
一直告訴自己,要把怨尤與不滿濃縮在前面幾分鐘就好,因為這就跟天空會下雨一樣理所當然。
無可避免的是,一次次的加諸自己的壞事,會漸漸剝離那對人的善意渴望與回饋,美好世界的想像一層層被撕開,開始容易把一個人想得險惡。然後堤防、收起笑容。
悲慘世界裡的悲慘,不是一連串的壞事發生,而是受害者本身徹底絕望、失去對任何人的信任。
非法的一群是真實社會的一份子,逼得人們不能只醉倒在美景裡沉淪。如果現實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,一方面代表城市的悲哀,另一方則是自己的不成熟。
也許沒有一種歷練能不痛不癢的渡過。
不要藉此評價那次旅行,不要因此標籤這個國家或族群。
所有的事件都是個體,以人為單位,未必有名字。
我仍學著。
2013,6,5
舒服的謊言
歐洲大街上的騙局層出不窮,除了受害後心情變差之外,其實還有一種竟會讓人開心,甚至意猶未盡。
像走著走著,突然會有陌生男子前來攀談。
You are
so beautiful!
I've
never met such a beauty like you.
You are
pretty, and sexy…
I really
like you.
這種天上掉下來的讚美,絕對不是好康!
在雅典遇到兩次,一次包包整個不見;另一次則是在拉進房間前被我 "睡頓",不過得到了幾次很深的擁抱感覺很不錯。
在威尼斯的街上也遇到了兩次。人來人往的大街,最明顯的人就是孤身一人的女子,尤其掛上相機、背著包包、一臉外國人樣。這兩次,我開開心心的收下了陌生男子們的讚美,雖然知道是謊言,但還是忍不住多聽了幾句,任由他搭訕。可當他要把我拉離前往聖馬可的大路時,可要趕緊回過神,別被騙得太深!
幸好,他雖是個騙子卻也是個紳士。知道我堤防著,他便回握我的雙手、親了左右臉頰,識相的離去。一個假得讚美也是個讚美,聽了心情很滋味呢!
但有一次,在里加的公車上,有一個與我併坐的男孩一直看著我,他用驚奇的表情說了一大串拉脫維亞語,豎起拇指,並且輕拾起我右肩上的頭髮 (大概是很少看過黑長髮囉)。
只有那次,我相信那是真的!
一個大叔堅持要幫我照像證明我有多美....
緊握著我的手說要等我回來一起喝一杯。
不久後的另一個男人,用極有說服力的口吻騙給我一個好心情!
之後被我拒絕被拉近小路後,假裝自拍看他有沒有跟來...
到了Arco,記得先找到城堡!
親愛的胖花瓜:
這又是一場期待的尋寶路!
Arco 位於 Lago Del Garda 的北端,巴士會沿著長長的湖西邊一路往北。
湖邊小路很像變矮的清水斷崖,有時候過山洞很像太魯閣,到處都是水和岩壁。
湖上有很多帆,大概有二三十艘,如果你在,我們一定會雙手貼著窗一起驚呼。我知道你喜歡帆船。
跟優勝美地一樣,這次又是我先來探路。
記得,下次來的時候,要先找到城堡!
因為城堡的下面就是整個岩場,最高有三百公尺。
我把吊帶穿起來、岩鞋掛起來,也許讓背包輕一點,也許讓心情更雀躍一些,想像你在的樣子。
往Lago Del Garda 沒有鐵路,只有公車。
從 Brescia 坐到 Arco 要三個小時,好久好久。
湖的西岸緊鄰著岩壁,好像蘇花公路,但離水不高,是變矮的清水斷崖!
原來 Arco 是一個略有年分的小鎮,有自己的教堂,貼了馬賽克磚;也有小小的舊城區,裡面有十幾家都在賣攀岩用品。
德國人指著地圖說:要找岩場,記得先找到城堡!!!!
找到城堡了!!
原來我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
岩壁下的森林、小河邊,
到處都是這種粉紅色的小花!
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路線標明方式!
還有,從柵欄右邊有破網子的地方走進去就對了!
進去會先看到左手邊一大片爛乾草泥巴,之後一路岩壁下都有路的。
我已經摸騙了整座岩壁
我從沒看過一家登山用品店
有這麼齊全的裝備和服飾!!
我們會來! 會來!
坐在岩階上,俯看著山谷裡的小鎮,
爬到最高的地方,翻上去走去城堡。
然後去吃冰淇淋,兩球才1.8歐元。
總是好期待!!
"我在這工作"
我要前往一個叫 Brescia 的小城,到那裡就有巴士可以直達Arco。
還沒找到落腳處,想說先去了再說,反正最慘就是睡火車站。
離開米蘭的火車上,意外認識了一個青島女人 CoCo。她在米蘭擔任飯店業務,有一個2歲的小孩在中國,老公在新加坡。這對我來說蠻稀奇的,至少在我生活的社區周遭,沒有一個如此模式的家庭。
她邀我去住朋友家,就在火車站的對面。這裡的中國人通常會偶爾分租旅客幾張床,賺取一些生活費。那是一個來自溫州的小家庭,已經在這裡超過五年,爸爸常在外工作幾個月,剩媽媽和出生兩個月的小嬰兒Elisa,還有另一個兩歲女兒在中國。
媽媽有個很美的名字,林春雲。我覺得很適合義大利最近的天空。
歐洲好像有很多類似的中國人,多是已婚有小孩,遠赴西方純粹為工作賺錢,常常不是所有家庭成員一起行動,尤其小孩常被留在家鄉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;常常他們也不太確定甚麼時候回去。這讓我想到悲慘世界裡的芳婷。
在威尼斯,我也遇到了一個中國女人,正和另一對中國旅客隨意攀談著。
"你在這生活嗎? "
"我在這工作。"
春雲姊和 Elisa。
其實是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,看她換尿布、喝奶、洗屁屁。
再任性都有濃濃的愛陪著。
想到我的媽媽。
初遇義大利
親愛的胖花瓜:
我好困惑,如何有一個人,能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去改變世界?
世世代代那麼多人,那麼多事,偏偏就那一個人與那一件事被留到今日。
承載了多少年、多少人的故事,所有的牆、柱子、玻璃已經被被使用得淋漓盡致,是用一個人的一輩子去講也講不完,彷彿每一片玻璃每一尊雕像都在七嘴八舌的訴說著。但奇怪的是,心中不會感到嘈雜,好像身處花花世界的喧囂卻不為所動。
在這裡,建築不再是建築了,當浮雕與壁畫取代了一面牆、重疊的大理石雕像取代了一根柱子,尖頂上振翼的天使取代了避雷針,建築就不再是建築,而是藝術。
但西方藝術的本質本來就不源於純粹的美。為了取悅他們的神,同時也宣告世人所有神聖的故事。於是藝術的初衷也不是藝術,而是信仰和宗教了。
原來是每個時代的人給予新的詮釋,從信仰變宗教,從宗教變藝術,從藝術變建築。
愛德華說建築的多變,其實是在講他們的歷史轉變。我看著身邊的人群,人群看著教堂。當它們供人景仰讚嘆時,人們認為他是藝術、是建築;當他包容著腳下的人們祈禱,它們卻仍是宗教。也許時間帶來的不是轉變,而是一層又一層覆加上去的價值。
教堂得的高大、雄偉、壯麗,也許在描述著人間難求的光景。仰望上面的作品,彷彿看到一部部時光流轉的紀錄片,比喻著遙遠無法追回的過往,亦或象徵著天神世界遙不可及的距離感。我想,因此教堂的光線總來自上方,像近天頂的小窗或聳立的長型彩繪玻璃窗,幾道微光滲入昏暗的地上人間當下。人們抬起頭,看到光束突破黑暗找到了自己。然後人們感到渺小,也變的坦然、謙卑、與感謝。教堂的雄偉是要襯托出人間的渺小吧。
如果快樂是被襯托出來的,
那該好好品嚐黑與白、悲與喜、空虛與豐富、雨和晴。
主廳兩側如以往,陣列著主教與聖徒的棺木碑文,期前方有燭盤供人們貢獻燈火。其中有一區,火光最多、席位上的人們也最滿。那是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像。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了,但這次我看著他,感到一陣頭暈目眩...
Jater 2013,5,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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