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ater 和 胖花瓜

三月的最後一堂課


巴士走了,我還在雅典。

開車前30分鐘,我的胃袋蒸發了,裡面有護照手機相機筆記本和牙套指北針...

只記得當時坐在馬路邊一個被太陽曬到睜不開眼的公車站長椅,大背包小背包和我並排坐著。等車等得很無聊,吃完早餐站起來拉拉筋,單純的早晨只記得有些人從背後經過,有兩次車站鐵站亭發出怪聲。隨後有一位來自摩洛哥的男子來搭訕,還跟我要了email

早晨才發展到這麼短,記憶不會錯亂的,而胃袋蒸發這個橋段卻完全無法嵌入記憶場景中的哪一個部分。其實,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懷疑那個男人,他就只站在原地跟我講講話,臨走前吻了我的手。他出現之前我剛吃完鮪魚三明治,滿手都是魚味。到事發之後漫長且奔波的幾個小時中,許多人告訴我扒手聲東擊西的偷竊手法,並以千百種例子舉證。我也不是沒在網路上看過,但就是把聽聞別人的經驗實現為自己的之後,才更具體。再怎麼解釋也不比親身經歷來的強烈。


但還好,再怎麼慘也還不到我最慘的標準。

幸好雅典有台灣代表處,幸好星期天有人上班,幸好只遺失那些東西,幸好還有錢,幸好這裡很溫暖可以到處溜搭,幸好幸好。





於是我的新護照變成這樣。
幸好雅典有台北代表,星期天有人上班。
後來很多人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告訴我,我的國家真好,馬上辦馬上拿。有時候他們要等一兩個月,最後可能只拿到一張紙 ...
就旅行到目前為止,我好像真的能感受到台灣辦事效率實為驚人的程度。




幸好這一路大大小小的不順利已經能讓我稍微平靜的看待各種變化,想像最慘的狀況後,任何事都不算甚麼,反正都發生了。而最重的一擊在希臘遇到,也讓我覺得自己是壞運中最好運的一位!

於是我砸了錢,買了後天的機票回里加。然後一身輕,我想去再去看帕德嫩最後一眼。



高聳的衛城就像神話中的一樣,神聖且低沉的豎立在天邊,是我心目中的樣子。衛城腳下的熱鬧市集是古希臘人們高談闊的處所,現在可以看到人們在此跳熱舞、喝咖啡,有特色風味餐廳與紀念品小販,是標準的觀光區。

千年來世世代代都聚集在這個廣場,展現屬於各時代自己的文化。有人會感到惋惜只因歷史在此煙消雲散,當今已沒有人會在衛城腳下思考雅典娜的智慧,珍惜一棵橄欖樹的種子。她們都成為襯托這個城市的硬梆梆的石頭,帶來的是人潮、金錢、與名聲。亞里斯多德和柏拉圖思辯的小山丘如今為成雙成對的情侶駐足;腳下的大理石一處處可見彩色噴漆塗鴉。雅典幾乎每棟房子都被塗鴉,地鐵車廂全是噴漆,這與匈牙利的布達佩斯和義大利的米蘭一樣 (也許歐洲許多地方都是這樣子,但為什麼呢?)




衛城腳下的廣場是世代人們聚集的地方




雅典的故事與希臘神話深深烙印在歐洲人的童年


物換星移,
人們不再崇拜處女雅典娜,而是性感女郎。
(帕德嫩的意思即為處女)


 




但何必這麼嚴肅呢? 變成廢墟的神廟又怎樣,地震摔壞了大理石雕像又怎樣,噴漆又怎樣?雅典已經在歷史上占有不可或缺的一席,在歐洲人心中更是。這裡是歐洲歷史與文明掀起帷幕的第一舞台,是東西帝國相互爭戰揮灑血淚的史詩,是英雄故事永存於希臘人民潛意識的見證地。我想這些石頭與鐵最重要的在於她們的存在,是一個對過去傳說或故事的存在強而有力的證據。

所以來到這裡,只要相信就夠了。




2000年開始,希臘政府為了避免酸雨鏽蝕著這些古蹟,把重建好的神廟拆了,期望以複製品代替;部分原物則置於衛城腳下由四面玻璃建成的偉大博物館內。當然,歐洲到處都有帕德嫩的原物。聽說有幾顆雕像的頭置於大英博物館,而他們的身體卻在布魯塞爾。像這樣被分家的大理石們例子太多了,帕德嫩神廟是歷史與建築上的經典,至於為何各國能置為私產,則是有關於過去歷史上不同帝國與信仰人曾占於此地的故事橋段。而希臘人總會憤恨不平的期望他們歸還,以放回他們的玻璃博物館 (當然機會渺茫,訴諸於歷史的藉口太正當了)




來到這裡不是要看到完整完美的古蹟,而是感受她真實的存在。
多麼動人
!我快不能呼吸了!



東西被偷之後的另外一堂意外的課,是有關一個認識的故事。飛機到了,回里加再寫。



2013.3.26 at Linate airport, Milano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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